从发现两个人出现在房间里开始,穆梵池就处于呆滞的状态,听到楚融的命令一时没反应过来,傻傻地“啊”了一声,用茫然的目光看着对方,没动。
楚融的声音低沉下来:“快点!”
穆梵池下意识打了个哆嗦,终于是回神了,不过他的叛逆心也上来了,昂着脑袋顶嘴:“你让我弹我就弹,我不要面子的啊——”
话音刚落,脑袋上就挨了一巴掌,梁枕收回手呵斥:“让你弹你就弹,哪来这么多废话,赶紧的!”
穆梵池捂着脑袋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一丘之貉的两个人,一个冷一个凶,以一敌二明显胜算不高,最后是鼓了下腮帮子,不情不愿地转回身,手指放上键盘,副歌的旋律再次回响在工作室里,只不过音量上明显夹带着个人情绪。
梁枕没空去在乎穆梵池有没有小情绪,她的注意力锁定在楚融身上。
从刚才开始楚融就很不对劲,他对这段音乐的反应太大了,不是听到一段美妙音乐的激动惊喜,而是怀疑和怀念。
想着,梁枕脑袋里打了个结,这不是穆梵池的原创曲目吗,怎么会有怀念?
她狐疑地将目光在两人之间不断切换。
穆梵池落下最后一个音符,收回手,转身看着楚融,表情有些不自然:“怎、怎么样?”
他有点心虚,因为带了点小情绪,这段音乐他弹的节奏偏快,虽然不至于面目全非,但也打破了原来的舒缓悠然的意境,失色不少。
楚融闭了闭眼睛,睁开后点了下头:“很好。”
穆梵池瞠目结舌,他已经做好了被训斥的心理准备,结果居然被夸了?
不不不,也许这是反讽也说不定。
中文不太好的穆梵池在心中暗暗琢磨着“很好”这两个字还有没有其他意思,然后他猝不及防地又听到一句。
“这是你写的?”
穆梵池愣了愣:“啊?”
梁枕左右看看,不知道楚融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。
房间内一时陷入沉默,但很快,楚融的一个举动打破了这份沉默。
只见楚融上前,伸出手轻敲了几下琴键,一串熟悉的旋律缓缓流出,梁枕听得目瞪口呆,这不就是刚才那段副歌开头的部分吗!
不对,仔细听来好像又有些不太一样的地方,是弹错了吗?
梁枕不太确定,只好朝穆梵池看去,相信这位原作者能听出来是否有差别。
然而穆梵池也是一脸的不可思议,结结巴巴地问:“你、你怎么会弹这、这个?”
他话中的惊讶几乎要满溢而出,梁枕听得奇怪,虽说对普通人来说听个两遍就能复刻出来不太容易,但是楚融有音乐基础,应该也不是那么令人惊讶的事吧,更何况楚融似乎还弹错了。
楚融没说话,只是用那双沉静的黑眸看着他。
穆梵池在他的目光下越来越不自然,双手抓着裤腿,嘴依然是结巴的:“我、我是说……原版。”
梁枕在一旁听得差点眼前一黑,原版?
她一下子就急了,张口就问穆梵池:“什么原版?还有不同版本吗?这首曲子到底有几个版本,都是你写的吗?你、你不会剽……”
饶是梁枕及时住口,还是多说了一个字,她懊恼不已,虽然她心里确实有疑问,但怎么能说出来,这是对一个原创者最大的侮辱,不应该这么随便下定论的。
她有些心虚,但另外两个人都如没有听到她的话般无动于衷,静静地对峙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