刘晟瞥了眼车窗外的天色,环顾左右。
就见雨后山路,越显湿滑。
軲轆深陷湿泥,铁木挤压,粗绳磨礪,发出“硿硿”声响。
一支人数上千的车队缓行向前,迤邐数里不绝,蜿蜒如蛇。
领队车辕上,丈余高旗杆斜挑入空,旗面上书“玄鹿”二字,於风中烈烈作响。
车队中男女皆有,满面疲惫,此时都默不作声,气氛凝重。
上百半甲护卫分作数队,策马来回,护佑安全。
“把一座山头都劈塌了,彻底掩盖了踪跡,应该能拖延两三天?”
他心里嘀咕一声,收回目光,看向车厢內的眾人。
“这条秘道,是我们杜家去年才开拓出来的,原本是一头大妖的地盘,知之者甚少……”
说话的是一个三旬汉子,身形精壮,肤色酱紫,左脸有道寸许长刀疤。
杜兴奎,渤海杜氏旁支子弟,排行三十三。
原是济海堂左和府掌柜,遭遇围攻时,被刘晟救了下来。
除了他以外,车厢里的七八號杜氏“兴”字辈,也大多有著相似经歷。
“我已经联繫好了,就在长风渡口,换乘一艘商船,混在云鯤商行的船队里。”
杜兴河將一张地图摊开,手指在標记为“长风渡口”的地方点了点:
“顺流直下,再有五日,就能进入渤海郡。”
一旦进入渤海郡,杜氏的势力范围,眾人也就彻底安全。
他是杜氏船队的头目之一,这次隨船队运货,在左和府落脚,结果被当地的势力围攻,与杜兴奎一道,被刘晟救出。
水性极佳,熟悉舟楫之事,头脑灵活。
“不愧是郡望之家,底蕴深厚,哪怕是旁支子弟,也都人才济济,能独当一面……”
刘晟点了点头,心中忍不住感嘆。
不仅是他们两,车厢里的其他“兴”字辈,杜冰雁的这一票堂叔们,也都各有手段,能力俱佳,包括断臂的杜兴寧。
千余人吃喝拉撒,行程安排,都井井有条,忙而不乱。
“刘公子,你意如何?”
这时,杜兴河讲说完,舔了舔嘴角,抹了把脸上的风尘,看向刘晟。
这几日,刘晟接连出手,无一不是暴力碾压,无论对方多强,人数多少,都挨不住他一拳。
给他们留下了深刻的印象。
加上杜冰雁对他毫不避讳的態度,这些人精看在眼里,自然拎得清情况,没有发生什么无脑的狗屁倒灶事。
让作者痛失一次水文的绝佳机会。
“行呀,这方面你们比我在行,安排好就是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