霍普维尔的家……天知道蒋在野有多后悔那一次的争吵。他记得那天,他回到家里,夕阳从木质的窗户照进来,在深色的木地板上形成规则的矩形光斑。奚越高兴地走来走去。他惦记着分享好消息,进门的时候忘了换拖鞋了,穿着高筒袜的脚踩着光斑。他没有耐心每一步都好好地脚后跟着地,所以差不多是垫着脚走路的。
像跳格子一样。
如果不是奚越一听到开门声就扭过头来发现了他,蒋在野一定会悄悄拍下来的。怎么高兴成这样啊?
可爱死了。
然而就是那天,他们爆发了有史以来最严重的一次争吵。奚越连他做的饭也不愿意吃了,拖着行李箱伤心地离开了他们的家。
再见面,就是那声蒋在野觉得,他这辈子也无法承受第二次的枪响。他简直无法想象,如果那一枪是……
没有如果,事实是那一枪,是奚越为他报了仇。
如果时光可以倒流,那天他一定会和奚越说实话,说其实他真的无所谓什么排球什么粉丝。一直以来他都用错误的方法对抗暴力导致的越界,他不应该一边代偿一边不敢承认,他早就应该和奚越坦白他的高需求的。
明明奚越那么温柔,明明他的爱那么具象化。
蒋在野的视线模糊了几秒,他赶紧抽了几张纸擦了擦眼泪,转身想告诉奚越他没找到合适的润滑。
结果一扭头,看到脱到只剩一件府绸白衬衣的青年手上拿着一枚小方片。
“应急求生包里找到的。”奚越言简意赅。
安全套是野外求生的必备品,用途非常广泛。说完,他晃了晃手上薄薄的小方片,就要撕开使用。
“能不用这个吗?”蒋在野声音闷闷地问。
别说标准尺寸的了,常规市售的最大号是55mm,蒋在野有次无聊偷偷买回来试过一次,然后就没有然后了。
根本用不了。
奚越挑了挑眉,谁说要戴了?他们一次也没用过好吧?
正要解释取之精华,跪在坐垫上的膝盖突然一旋,他被一只大手托着小腹翻了个面,那只手复又滑到腰上轻轻地往下压。奚越当即明白了他的意思,塌腰。
……
青年的小腹又酸又胀,被他的手按得难受极了,忍不住咬他的肩膀。
蒋在野不甚在意,被咬一下能有多疼?处理完他给奚越穿好羽绒服,把被裹成球的青年放回副驾驶上,熄火,又把窗户打开一条缝。
奚越现在还不能睡着,今晚他们最好别睡。
蒋在野则迅速收拾了一个巨大的背包出来。
今晚他们注定要在天文台过夜了,其实他也不确定带的东西够不够多,要是不够一会儿他再跑一趟来拿就是了。
“不把车子开进去吗?”奚越懒洋洋地问。
沙漠冷冽的新鲜空气让奚越精神了一点,他正在看着夜空,观察星星的位置计算时间。
“不开进去了。”蒋在野说,“停在这里比较显眼,他们路过的话会看到的。要是你师兄没能说服你那个家里做铁器生意的同事和意大利人的话,光靠仇昕他们,他们大概率会优先扩大搜寻范围,一开始不会把建筑物搜得太仔细的。”
“哦。”奚越点点头,不问了。
这方面还是听蒋在野的靠谱。有他在,奚越就不太想动脑子。
他把被关了快两个小时的微微从手套箱里拿出来。微微都睡着了。奚越担心它,宝贝小老鼠今天真的立大功了。奚越让蒋在野把体温枪递给他,又给它量了一次体温。
也给自己量了一次。
很好,都没有发烧。
蒋在野也收拾完了,他背着巨大的背包,从外面打开车门,把浑身懒洋洋的青年抱在怀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