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银狛,过来。”
他手里拿着一罐药膏,巨兽大脑袋趴在兽皮上,爪子搭了进来。
琨瑜第二次给它涂药,弄好伤口,靠着巨兽毛绒绒的脖颈休息。
少年摸着盘在腰侧的鳞尾,昏昏欲睡。
片刻过去,他颇为羞赧,轻轻开口:“你跟银羿出去以后,我心里始终不安,以致于这几日松懈了,山洞里乱糟糟的……”
琨瑜脸皮薄,越说越脸红,还要笑着挡开往脸颊舔舐的舌头。
他一把抱住巨兽脖子,避开有伤的爪子,小心在兽毛厚实的部位蹭了蹭,柔声咕哝:“眼下将周围铺设好,我们安安静静待几日,可不可以?”
巨兽低低喷气,鳞尾欢快地甩了几下,又如蛇一般,重新缠上他的腰。
岁月静好,只不过秋日的暖对于琨瑜刚刚好,却让维持兽形的银狛遭罪。
它趴在褥子闷闷低吼,热得慌。
约过二刻,干燥的鼻头喷出热乎乎的气息,大脑袋就挪开,留一只没伤口的爪子搭在琨瑜腿上,鳞尾也卷着人。
一人一兽靠着睡觉,直到夜晚。
红月当空,琨瑜照旧煮了大锅肉汤,大部分让巨兽吃光,自己也比平时多喝了两碗汤料。
在溪边洗漱干净,跨上兽身,扶着弯角坐稳。
待巨兽送他回到巢穴,发间的水珠还没擦干,带着刺的舌又迫不及待地贴近,非要帮他弄干净浑身的水汽。
琨瑜气息混乱,手脚并用,笑意吟吟地挡开。
“别、别舔了,好痒的,”他慢吞吞盘腿坐稳,脸蛋红扑扑,发丝也散乱地披落。
少年眼睛朦胧如水,靠近兽首,握住弯角,小脸和硕大的兽头抵近。
巨兽这一刻也出奇地安静,兽目凝着瞳仁里小小的雌兽,气息粗热。
最后,只磨了会儿地板,将小雌兽团在怀里睡了。
*
一连几日,巨兽爪子上的伤口复原,琨瑜这才恢复正常的生活。
天灰灰亮,石壁挂着未化开的秋露,巨兽留恋地在琨瑜脸伤舔了几口,撑着身躯站起,。
它一动,琨瑜跟着醒了。
“银狛,去哪儿?”
巨兽低吼。
琨瑜黯然:“又要离开了吗?”
他一咬牙,忽然来了句:“不如带我过去看看吧……”
话声刚落,兽低低连吼几次,明显要打消他的念头。
月神山寒冷无比,时常有凶猛的野兽出没。
就连雄兽,也只有经过历练,成为勇士的兽人才能前往月神山。
雌兽那么瘦小,又没有兽形,如何能去月神山?
琨瑜也清楚自己异想天开。
将巨兽送到石台,前一刻还笑着,直到影子从眼前消失,翘起的嘴角慢慢蔫下。
他忍耐着失落,打量偌大空寂的山洞,心想:在这个异世里,独自一人待着实在过于孤独。
尤其在适应了它们的陪伴以后。
可抵御兽潮是兽人与生俱来的责任,如果没有它们的守护,这边如何能获得安宁?
琨瑜暗暗告诫,要习惯这样的生活。
正当他准备落寞地回去收拾山洞,熟悉的兽吼自后方震响,紫兽踩着秋叶,如一道紫色电光疾驰归来。
琨瑜不可置信地,欣喜地叫唤:“银羿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