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怎么?不查了?”帷帽下的声音带着冷峻,但语气似乎饶有兴致。
韦灵儿听了,一股气憋在心里,虽说女子的名声很重要,但林王爷非得让自己给他脱袜,又指明要她来检查,就一点也不忌讳么。
既然如此,那就别怪她了。
她忽的将袜子扯开,伸出手触上了他的肌肤。
出乎意料的是,他那肌肤的温度并不像传闻中那样的冰寒,温温热热的,十分光滑,倒是有些好捏。
她确实觉得暖和了。
可帷帽下的少年却被她这双纤细却冰冷的小手带来的凉意,传遍了全身,他就差打个寒战了。
这姑娘,怎么手这么凉啊,又不是隆冬季节,她刚刨过冰么?
“看清楚了吗?”他带着几分严肃,吓得韦灵儿连忙放开,起身回,“嗯,没有伤,王爷的嫌疑排除了。”
“那就不打扰王爷了。”刚刚的这一幕,不知为何让王智忆的心头涌起酸涩。
他是受韦正益的提携,才得以进了大理寺做事。与韦灵儿又认识许久,十分交好。在他心里,她早就成了一个十分重要的存在。
或许是妹妹吧……
刚刚的那一幕,他真的很难受。
难受到不给韦灵儿反应的时间,当着林王爷的面,拉起她的手,便往殿外走。
“站住。”一道厉声响起,韦灵儿连忙甩开了王智忆的手。
“王爷,还有事么?”她转过身,胆怯的发问。
是不是刚刚自己没忍住,偷偷捏他腿边,捏疼了被他发现,现在要算账了?
但这道厉声的主人,走到殿门却道,“邹飞,去取个汤婆子来给这位刑部侍郎。”
他讲完,便拂袖离开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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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路上,抱着热乎乎的汤婆子,韦灵儿终于没有那么怕冷了。
可那个圆滚滚的东西,不知为何,却有些刺痛着王智忆的眼。
“刚刚,为何要在殿内将我的外袍脱掉?”
“嗯?”韦灵儿听出他语气的不悦,往日里温柔的他,怎么会带着这种情绪,“我是代表刑部来查案,披着男子的衣服见人,似乎不成体统。”她耸了耸肩,“你瞧,我现在不是披在身上了么?”
“是么?”他狐疑的问,真的是这样么。
“智忆哥哥,刑部已经很惨了,今日圣上还说,破不了案,就要把案子给大理寺。我们的能力比不上你们,那礼仪可不能再输了。”
“且。”他虽然嘴上鄙夷,但脸上的笑,是骗不了人的,“什么输赢,我们三法司还要分个你我不成?明日,我让朱汀把折子批了,来刑部助你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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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王爷,夜深了。”邹飞取来一件披风,作势要给在门前矗立许久的林维扬披上。
但他摆了摆手,“太晚了,你去休息吧。”
“王爷不睡,我便是要睡也睡不着。”邹飞的眼中,似乎闪着几丝泪光,“今日皇后娘娘的话,王爷不要放在心上,娘娘生前没有做过错事,并不是……”
“本王知道。”林维扬怅然,他听到有关于母妃的事情,无力的扶住了门框。
自从丽妃去世,林维扬便听不得有人提及一个字。以前提起,他便会难受十日半月,现如今这么多年过去了,他也经历过不少的事,但听了依旧难受。
尤其是他们在他面前污蔑母妃的时候。
“王爷,属下问一句不该问的。”邹飞将披风在怀内揽紧。“今日王爷给了那个姑娘一个汤婆子,是因为那姑娘眉眼像……”
“好了。”邹飞话未讲完,林维扬却不愿再听。
邹飞识趣的收拾了一下,便轻轻关上了房门。但他知道,今日在宫内,当今皇后冷嘲热讽,挖出旧事嘲讽丽妃的话语,王爷必定心里难过,睡不下。“王爷,属下觉得,你今晚的汤婆子送的对。”
林维扬这么多年不近女色,从来不在感情的事情上为自己作打算,若真的因为那姑娘眉眼与丽妃娘娘相似,让他动了心,那也未尝不是什么坏事。
但门内的林维扬,却没有应声。
什么对错,靠近他林维扬的,都不会有什么好下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