也不是看不明白,只是不知道永思做这些是为了什么。
他坐在地上,轻声说:“永思,我回来了。”
永思动作一顿,抬起眼眸看向他。
而对上永思的眼神,他不由得浑身一颤。
永思的眼睛好像蒙上了一层雾,他连永思的眼睛都快要看不清了。
“天还没黑,去挑水吧。”永思轻声开口。
他定定地看着永思看不清样子的脸,站起身说:“好。”
随着他往外走的背影,永思的眼神也一直定格在他的身上。
不知道为什么,他总觉得那双眼睛里似乎蕴含着一些他难以承受的东西。
他拿起扁担,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。
良久,永思的视线才从他身上离开。
而他挑着木桶来到小溪边,看着清澈的溪水,他满眼戾气的把木桶砸进了溪里。
那幅浑身都充满暴戾之气的样子让人不由得心惊。
他死死地盯着流淌的小溪,绑在扁担上的绳子让木桶在溪水里被不停地冲刷,轻缓的溪水也开始变得湍急。
他脸色难看,拧起的断眉充满煞气。
那些看不见摸不准的东西让他无比焦躁。
他清晰的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在他说完话的那天就变了。
可他无力挽回,也无法改变。
永思越来越模糊的脸让他的心里聚起了一团难以发泄的戾气,在永思的面前伪装的越平常,他心里的戾气翻滚的越汹涌。
看到灵动的鱼儿顺着小溪游进木桶,他眼眸一冷,拔出了腿上的匕首。
以前他从未在意过腿上的匕首,不在意即不存在。
可当他拔出这把匕首之后,这把匕首就实实在在的出现在了他的腿上。
他想忘也忘不掉,每天冰冷湿粘的感觉就好像上面的血从来没有洗干净过。
——
给菜地浇过水之后,天彻底黑了下来。
79号抬头看了眼天上圆润的月亮,就像是在和一只眼睛对视。
那只眼睛清冷无色地看着他,如平静的湖泊没有涟漪,没有白天的太阳那样炙热,却透着另一种无情无欲的冷漠。
四周的寒风呼呼着向他吹了过来,像刀子一般割在他的皮肤上。
白天极热,夜晚极冷,就好像身在冰火两重天的地狱。
地狱……
他安静地站在原地,双眼有片刻的恍惚。
“阿七。”
听到永思的声音,他浑身一颤,迅速恢复清醒。
而不过是片刻的功夫,他的四肢已经冷的无比僵硬。
他立马迈开脚步,向着石洞走去。
只是在他走出几步之后,他突然停下脚步,低头看向了被月光照亮的地面。
被捅穿了肚腹的鱼睁着一双空洞的眼睛看着他,流淌的血水浸湿了泥土,冰冷潮湿的沾湿了他的脚底。
而他越往前走,脚下越湿,血腥气也越重,似乎连空气也含着一丝怨气。
怎么,是觉得不甘心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