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哽咽着说:“我……我去求过宫主了……但她……她说要顾全道宫的大局……保不了你……”
苏澜嗤笑一声,笑声里充满了悲凉和讽刺:“呵……我早就猜到了。‘勾结妖族’这么大的帽子扣下来,谁还敢沾边?何况我现在已经不是道宫弟子了,对她来说,我更是个麻烦。她凭什么要为了我,去得罪势大遮天的阴阳宗和秦无极?”
夏清韵轻轻叹了口气,语气复杂:“宫主……她毕竟是一宫之主,身上扛着整个道宫的担子……之前她愿意开口帮我说话,已经是很不容易了……”
苏澜无所谓地耸了耸肩,虽然这个动作扯得他胸口闷痛。
他擡起头,目光空洞地望着黑压压的牢顶,像是自言自语般地低声喃喃:“想我苏澜……自问从来没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……没想到,到头来,秦无极父子上下嘴皮子一碰,就给我定了罪……真是可笑……可惜啊,还有很多人,我没法再去见了……还有很多事,我没法去做了……”
他的声音里带着浓浓的不甘和遗憾。
夏清韵听着,神色同样黯然无比。
是啊,这个世界哪有什么真正的公道?
实力和拳头才是硬道理。
秦无极势力大,所以他可以指鹿为马,黑白颠倒。
但是,她并没有像苏澜那样彻底陷入绝望。她心里默默计算着时间,目光逐渐变得前所未有的坚定和决绝。
她忽然压低声音,语气变得急促而郑重:“弟弟,你拿着这个。”
说着,她气海处的紫府微微一闪,一个看起来普普通通的布包裹就出现在她手中。她迅速地从栏柱的缝隙里塞了进去。
苏澜下意识地接过那个包裹,入手沉甸甸的。他茫然地看着手里的东西,又擡头看看夏清韵,不解地问:“这……这是什么?”
夏清语速很快地解释道:“里面是一些我给你准备的盘缠和换洗的衣物!你带在身上,以后修行路上也能用得到!”
“路上?”苏澜一愣,“什么路上?清韵姐姐,你到底在说什么?”
只见夏清韵又从自己怀里贴身的地方,小心翼翼地摸出一枚看起来古朴玄奥的玉符,玉符上刻满了复杂的符文,散发着微弱的空间波动。
她毫不犹豫地将这枚玉符也塞进了苏澜手里。
“这是我为你准备的一枚‘破空符’!”夏清韵的声音压得极低,语速极快,“它能强行破开一小片空间,带你进行虚空穿梭,距离足有数百里,足够你从这黑水牢里逃出去了!我查过了,黑水牢主要防备的是真气法力和外力破坏,并没有特意加固空间禁锢,这破空符一定能用!”
她没有说明的是,这是她来此之前,趁着夜色偷偷去往道宫宝库——道藏殿之中,将自己多年来的所有积蓄全部挥之一空,方才得来这么一枚珍稀至极的“破空符”!
苏澜彻底呆住了。他手里捏着那枚带着几分夏清韵体温的玉符,眼睛瞪得老大,难以置信地看着栏外那个眼神决绝的女子。
她……她这是要帮自己越狱?!
这怎么可能?!
她可是道宫倾力培养的天才弟子,是剑修一脉未来的希望!
她从小在道宫长大,对道宫的感情比谁都深!
她怎么会为了自己,做出这种等同于背叛道宫的事情?
一旦自己跑了,秦无极那个老混蛋肯定会勃然大怒,万一他以此为借口,真的发难攻打道宫怎么办?
那她岂不是成了道宫的罪人?
宫主宁惜真人又会怎么看她?
她以后还怎么在道宫立足?
苏澜脑子里一片混乱,只觉得手里的玉符烫得吓人。
夏清韵似乎看穿了他心中的所有疑虑和担忧,她嘴角勉强扯出一个凄然的笑容,低声说道:“弟弟,你不用担心我,也不用担心道宫。我已经……我已经想好后续怎么做了。”
她顿了顿,接着说道:“你也知道,‘乳珍’是天地间十大奇物之一,是天下所有修士都梦寐以求的绝世神药。秦无极卡在化象境巅峰这么多年,迟迟无法突破到叩天境,他最需要的就是这种能帮他打破瓶颈、脱胎换骨的天地奇物了……”
苏澜听到这里,猛地倒吸一口凉气,瞬间明白了夏清韵那所谓的“打算”!
她是要用她身体里孕育的那天下罕见的奇宝“乳珍”,去交换他这么一个被诬陷的“妖族奸细”!
他苏澜算什么?
一个没什么背景的小修士,就算真的被冤杀了,对秦无极和阴阳宗来说,不过是借此立威,名声更响一点罢了。
但“乳珍”不同,那是实实在在的、能让顶尖强者都为之疯狂的绝世奇物!
对秦无极而言,这简直是天上掉馅饼,是能给他带来巨大利益、助他突破的关键宝物!